一、政策與資金：持續加力，筑牢發展根基
“十四五”期間，國家和地方政府紛紛出臺支持文旅產業發展的政策，加大資金投入，為產業發展注入強勁動力。《“十四五”文化和旅游發展規劃》明確提出，到2025年，我國文化和旅游發展的體制機制更加完善，文化產業和旅游業高質量發展的基礎更加堅實，人民群眾的文化和旅游參與度顯著提高，文化和旅游市場更加繁榮有序。各地也積極響應，制定了符合自身實際情況的文旅發展規劃，為文旅產業的持續發展提供了政策保障。國家發展改革委會同文化和旅游部等部門推進國家文化公園、旅游景區和度假區、旅游休閑城市和街區等重大項目建設。
各地紛紛加大對重大文旅項目的資金投入。如，山西省嚴格落實減稅降費等惠企政策，減輕文旅企業負擔，設立專項資金，支持旅游公共服務提升、形象宣傳推廣等工作。“十四五”以來，省本級累計安排文旅發展相關資金323.82億元，文旅發展項目資金達38.42億元，年均增長11.8%，重點支持旅游規劃編制、資源保護及文旅融合深化；山東計劃到2027年實施300個以上重大文旅項目，累計投資超過5000億元；河北通過政府債券支持文化和旅游項目89個，資金73.39億元。
二、設施與服務：不斷完善，提升保障水平
（一）交通基礎設施持續改善
“十四五”期間，我國交通基礎設施建設取得顯著成效，國家綜合立體交通網主骨架“6軸7廊8通道”建成率超過90%，覆蓋超過80%的縣，服務90%左右的經濟和人口。2024年末，農村公路總里程達464萬公里，脫貧攻堅基本實現了村村通硬化路，推動工業品下鄉、農產品進城，更多鄉親“出門就上車、村口取快遞”。此外，城市軌道交通運營里程也在不斷增加，截至2024年底，全國城市軌道交通運營里程突破1.09萬公里，極大地提升了城市的交通便利性和運行效率。
（二）旅游服務設施顯著提升
國家層面，持續推動文旅服務設施升級，將其納入民生工程與區域發展戰略。通過完善政策體系，支持各地加強交通接駁、游客中心、旅游廁所等基礎建設，推進智慧文旅平臺普及，提升服務便捷度。同時，引導資源向中西部傾斜，助力補齊設施短板，推動形成覆蓋城鄉、功能完善的服務網絡，為文旅消費升級奠定堅實基礎。
地方層面成效顯著，山西通過赴主要客源地及境外推介，結合旅游發展大會，帶動相關設施優化；江蘇出臺 “文旅十五條”，率先建設夜間文旅消費集聚區，舉辦消費推廣活動，配套設施同步升級；甘孜州推進景觀大道沿線植被恢復、風貌改造，建成 3 個國道 318 線綜合服務中心、2 個觀景平臺，累計建成 1320 座旅游廁所，開放 523 座 “共享廁所”，海螺溝景區 “廁所革命” 成為全國典范，全方位提升了文旅服務品質。
（三）公共服務體系更加健全
從國家層面來看，文旅部加快推進現代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文旅公共服務體系更加健全。文旅部印發《“十四五”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規劃》，明確推進城鄉公共文化服務體系一體建設，推動公共文化服務社會化發展。文旅部還推動實施智慧圖書館統一平臺建設，提升國家公共文化云平臺，構建公共文化云平臺體系。此外，文旅部開展第七次全國縣級以上公共圖書館評估定級，實施“春雨工程”，打造“四季村晚”等群眾文化活動品牌。
在地方層面，以威海為例，堅持群眾需求導向，優化文化服務供給。威海實施公共文化服務公益創投項目，如榮成市“銀杏樹下?七夕戀歌”項目，為群眾帶來獨特文旅體驗。威海還創新文化空間服務，打造新型公共文化空間，推進旅游公共服務與城市建設融合，通過數據平臺優化服務，提升了游客和市民的獲得感。
三、融合與創新：成效顯著，激發產業活力
（一）文旅融合不斷深化
從國家層面來看，文旅部積極作為，落實機構改革部署，整合資源，統籌文化與旅游發展。出臺《關于進一步培育新增長點繁榮文化和旅游消費的若干措施》，推動“文旅+百業”融合，鼓勵各地舉辦文旅促消費活動。推進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發展文化遺產旅游、紅色旅游等，為文旅融合筑牢政策根基，開拓發展新路徑。
在地方層面，各地積極探索實踐。棗莊市印發行動方案，推進文旅產業轉型升級，促進“文旅+百業”融合，提升產品供給能力。四川省委辦公廳、省政府辦公廳聯合印發政策文件，從規劃策劃、重大項目等八大維度支持文旅融合，構建發展支撐體系，實施產業精準滴灌，為當地文旅融合發展注入強勁動力。
（二）智慧文旅建設加速推進
從國家層面來看，文旅部積極引領智慧文旅建設，聯合多部門印發《智慧旅游創新發展行動計劃》，明確八大行動20項任務。通過發布智慧旅游場景應用指南、遴選沉浸式體驗新空間試點項目、推出智慧旅游典型案例、開展“5G+智慧旅游”應用試點等方式，推動智慧旅游發展，提高科技成果轉化和產業數字化發展水平。
在地方層面，各地積極探索實踐。比如浙江，借助數字技術賦能文旅。寧波博物館用VR打造沉浸式展覽，青田太鶴湖推出智能游船夜游，烏鎮利用XR活化古鎮。還打造“浙里文化圈”平臺，整合資源，與DeepSeek合作推出“AI宣推官”，實現個性化行程規劃，全方位提升文旅體驗與服務。
（三）文旅產業創新發展
從國家層面來看，文旅部積極布局，聯合多部門出臺政策。印發《關于進一步培育新增長點 繁榮文化和旅游消費的若干措施》，從惠民舉措、產品供給、消費場景等多方面發力。鼓勵各地舉辦文旅促消費活動，推動“文旅+百業”融合。開展旅游宣傳推廣，拓展公共機構服務供給，為文旅產業創新發展營造良好政策環境，注入強勁動力。
在地方層面，各地因地制宜探索創新路徑。比如烏鎮將傳統非遺與現代科技融合，春節假期推出AI交互體驗、賽博水陸嘉年華等活動。延安紅街用情景體驗劇、互動射擊等，讓紅色旅游更“動人”。南京博物院用VR技術讓《坤輿萬國全圖》“活”起來。這些創新玩法豐富了產品供給，滿足了游客多元需求，提升了文旅產業吸引力。
四、國際影響力與市場活力不斷增強
（一）國際影響力顯著提升
“十四五”期間，我國文旅國際影響力顯著提升。國家移民管理局全力助推對外交流，為緊急來華者提供口岸簽證便利，覆蓋99個對外開放口岸。我國與29國全面互免簽證，對46國單方面免簽，對55國實行240小時過境免簽，免簽入境成外籍人員來華主渠道。
2024年，我國接待外國游客2694萬人次，同比增長96%。諸多亮眼成績頻出，7月“北京中軸線”列入《世界遺產名錄》，我國世界遺產總數達59項；11月7個鄉村入選聯合國旅游組織“最佳旅游鄉村”，數量居世界第一；12月“春節”列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我國非遺總數位居世界第一。
在全球設有49家海外中國文化中心、20家駐外旅游辦事處，舉辦“歡樂春節”“茶和天下?雅集”等活動。“China Travel”持續出圈，2024年前三季度，全國入境旅游達9462.83萬人次，同比增長78.8%，中國文旅以更自信之姿走向世界。
（二）市場活力持續激發
“十四五”期間，我國文旅市場活力持續激發。從政策端發力，國務院發布《“十四五”旅游業發展規劃》，為行業發展錨定方向。各地積極響應，2025年各省份政府工作報告中，“文化”“旅游”“文旅”高頻出現。在產品供給側，文旅融合成果豐碩，紅色旅游、鄉村旅游蓬勃發展，如延安紅街創新紅色旅游形式。冰雪旅游、康養旅游等新業態不斷涌現，滿足多元需求。
市場數據同樣亮眼，文化和旅游部根據國內旅游抽樣調查統計結果顯示，2024年國內出游56.15億人次，同比增長14.8%；國內游客出游總花費5.75萬億元，增長17.1%。各地通過舉辦特色文旅活動、打造智慧旅游場景等，進一步激活市場。“十四五”期間，文旅市場成為經濟增長的重要引擎，未來還將不斷釋放新活力。
五、挑戰剖析：亟待突破的瓶頸
（一）商業模式單一，衍生消費不足
一是盈利能力受限。文旅項目過度依賴門票收入，抗風險能力較弱。一旦門票銷售不佳，項目收益將受到嚴重影響。例如，一些旅游演出因季節性因素或市場競爭導致觀眾數量不穩定，收入難以保障。相比之下，迪士尼樂園通過多元化的盈利模式，即使門票收入有所波動，也能依靠餐飲、住宿、購物和周邊產品等其他收入來源維持穩定運營。
二是游客體驗和二次消費意愿不足。缺乏衍生消費場景的文旅項目難以滿足游客的多樣化需求。游客在享受文旅項目后，往往有進一步消費的意愿，如購買紀念品、體驗特色餐飲等。然而，由于缺乏相關配套設施和服務，游客的這些需求無法得到滿足，從而降低了他們的二次消費意愿。例如，一些沉浸式文旅項目雖然吸引了大量游客，但由于周邊缺乏文創產品店、主題餐廳等配套設施，游客在體驗結束后只能離開，無法進行進一步消費。
三是產業發展受限。單一的商業模式不利于文旅產業的可持續發展。文旅產業的高質量發展需要多元化的盈利模式來支撐，以實現產業的升級和創新。目前，我國大部分主題公園約80%的收入依賴門票，這種模式不僅限制了項目的盈利能力，也阻礙了產業的多元化發展。相比之下，國際上成功的文旅項目通過打造完整的產業鏈，實現了從單一的門票經濟向綜合消費經濟的轉變，為產業的可持續發展提供了有力保障。
（二）資源保護與開發矛盾突出
國家層面，雖出臺《文物保護法》《風景名勝區條例》等法規，但部分條款滯后于發展實踐，跨部門監管協調不足，導致對過度開發行為懲戒力度偏弱，難以形成有效約束，使得破壞行為難以及時遏制。
地方層面，一些地區存在短視開發傾向，為追求經濟收益，違規審批景區擴建項目，如在自然保護區核心區建設酒店、索道等，超出生態承載閾值，同時壓縮保護資金投入，讓文化遺產修繕、生態修復工作滯后。
企業層面，部分旅游企業重商業利益輕保護責任，過度營銷吸引游客，導致景區超負荷運營，還擅自改造文物建筑、挖掘山體等，破壞資源原真性，加劇保護與開發的矛盾，威脅文旅產業可持續發展。
（三）區域發展不平衡，協同效應不足
國家層面，雖有區域協調發展戰略，但文旅資源配置仍向東部傾斜，中西部基礎設施投入不足。跨區域規劃銜接不暢，如缺乏統一的文旅資源開發標準，導致東中西部在交通網絡、智慧文旅平臺等建設上差距擴大，加劇發展失衡。
地方層面，區域利益壁壘突出。中西部依賴傳統觀光模式，東部側重休閑度假與新業態，產品同質化競爭明顯。相鄰省份如西南多地均主打 “山水旅游”，卻未共建跨省線路，資源互補性未發揮，造成重復建設與客源分流。
市場層面，資本與人才向東部聚集。東部文旅企業融資渠道寬、創新能力強，中西部則面臨投資不足、專業人才短缺。區域間未形成客源互送、利益共享機制，如東部游客向中西部流動的便利度低，制約協同發展效能。
（四）人才短缺，專業能力不足
文旅產業的高質量發展需要大量專業人才，但目前我國文旅人才短缺問題較為突出。一方面，文旅產業涉及多個領域，包括文化創意、旅游管理、市場營銷、數字技術等，需要具備跨學科知識和綜合能力的人才。另一方面，文旅產業的創新性要求高，需要人才具備較強的創新意識和實踐能力。然而，目前我國文旅人才的培養體系尚不完善，高校和職業院校的相關專業設置與市場需求脫節，導致人才供給不足。此外，文旅企業對人才的吸引力不足，薪酬待遇和職業發展空間有限，也影響了人才的穩定性。
（五）國際競爭加劇，品牌建設滯后
隨著全球旅游業的快速發展，國際競爭日益激烈。我國文旅產業在國際市場上面臨著來自歐美、東南亞等地區的競爭壓力。盡管我國擁有豐富的文化和旅游資源，但在品牌建設方面仍顯滯后。一方面，我國文旅品牌的國際知名度和美譽度有待提高，缺乏具有全球影響力的文旅品牌。另一方面，我國文旅企業在國際市場上的營銷能力不足，缺乏有效的品牌推廣策略和渠道。這導致我國文旅產品在國際市場上的競爭力不強，市場份額有限。
六、展望“十五五”：高質量發展的新路徑
（一）創新發展模式，推動產業升級
“十五五”期間，文旅產業將更加注重創新發展模式，推動產業升級。一是通過科技賦能，利用大數據、人工智能、虛擬現實等技術，提升旅游體驗和服務質量，打造沉浸式、互動式旅游產品。二是加強文化創意與旅游的深度融合，開發更多具有文化內涵和地方特色的文旅項目，滿足游客日益多樣化的需求。三是推動文旅產業與其他產業的融合發展，如“文旅+康養”“文旅+體育”等，拓展產業邊界，提升產業附加值。四是通過創新商業模式，開發多元化的盈利渠道，如文創產品、特色餐飲、主題住宿等，提升項目的盈利能力，為文旅產業注入新的活力。
（二）優化資源配置，促進區域協調發展
未來五年，文旅產業將更加注重優化資源配置，促進區域協調發展。一是加強區域間的合作與協同，打破行政壁壘，實現資源共享、優勢互補。例如，推動跨區域的旅游線路規劃和產品開發，打造區域旅游品牌。二是加大對中西部地區和經濟欠發達地區的支持力度，完善基礎設施建設，提升公共服務水平，縮小區域發展差距。三是通過政策引導和市場機制，促進資本、人才等要素向文旅產業流動，提高資源配置效率。四是推動區域間的合作項目落地實施，通過聯合營銷、共同推廣等方式，提升區域文旅產業的整體競爭力，實現區域文旅產業的協調發展。
（三）加強品牌建設，提升國際競爭力
“十五五”期間，文旅產業將更加注重品牌建設，提升國際競爭力。一是加強國內文旅品牌的培育和推廣，打造一批具有國際影響力的文旅品牌。通過提升品牌知名度和美譽度，吸引更多國際游客，提高我國文旅產業在國際市場上的份額。二是加強國際市場的營銷和推廣，利用國際旅游展會、社交媒體等渠道，宣傳我國豐富的文化和旅游資源。三是推動文旅企業“走出去”，加強與國際旅游企業的合作與交流，提升我國文旅產業的國際化水平。四是通過品牌建設，提升我國文旅產品的附加值和市場競爭力，推動我國文旅產業從規模擴張向質量提升轉變，實現高質量發展。
（四）強化人才支撐，提升產業創新能力
未來五年，文旅產業將更加注重人才支撐，提升產業創新能力。一是完善文旅人才培養體系，加強高校和職業院校相關專業建設，培養適應市場需求的復合型人才。同時，鼓勵企業與高校、科研機構合作，開展產學研聯合項目，提高人才培養的實踐性和創新性。二是加強人才引進力度，通過優惠政策和良好的職業發展環境，吸引國內外優秀人才投身文旅產業。三是加強對現有從業人員的培訓和再教育，提升其專業技能和服務水平。四是通過人才隊伍建設，為文旅產業的高質量發展提供堅實的人才保障，推動文旅產業的創新發展。
（五）加強生態保護，實現可持續發展
“十五五”期間，文旅產業將更加注重生態保護，實現可持續發展。一是堅持綠色發展理念，將生態保護貫穿于文旅產業發展的全過程。在旅游資源開發過程中，嚴格遵守生態環境保護要求，避免過度開發和破壞。二是加強生態修復和環境治理，加大對自然保護區、文化遺產地等重點區域的保護力度。三是推動文旅產業與生態農業、生態工業等綠色產業的融合發展，實現經濟發展與生態保護的良性互動。四是通過生態保護，提升文旅產業的可持續發展能力，為文旅產業的長期穩定發展奠定堅實基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