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編劇 受訪者供圖

《不完美受害人》公開發布物料

(相關資料圖)

在流量云集的古裝IP和清新粉紅的甜寵故事圍繞下，電視劇《不完美受害人》在這個暑期檔顯得“格格不入”。在這部電視劇中，“不完美受害人”們給出的觀感有著極強的刺痛感，直面女性現實中遭遇的騷擾與侵犯，并拋出了那個屢次引發爭議的傳統問題：如果不愿意，當事人為什么沒在第一時間說“不”？

《不完美受害人》用了整整29集來探討這一問題。在接受極目新聞記者專訪時，該劇的編劇高璇、任寶茹強調，劇集的終極表達是討論弱者與強權，“如果把劇中身居高位的人物換成一個女性，故事一樣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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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過程中我們始終如履薄冰”

極目新聞：電視劇呈現的故事敏感又尖銳，觀眾對于你們的評價是“太敢拍、太敢寫”了，有人說這部電視劇的每一秒都在熱搜上“蹦迪”，所以，你們是怎么處理這樣的難度的？

高璇、任寶茹：當然，它是一個極度敏感的題材，我們在創作和拍攝的過程中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同時，我們又相信它是一個擁有巨大社會共情的題材。這不是一個簡單的男女性別議題，而是當強者對弱者進行侵害、我們是否要勇敢說“不”的議題。

極目新聞：播出期間，網友曾猜測劇中的人物有沒有原型？你們壓力大嗎？

高璇、任寶茹：這個問題我們可以回答你，沒有壓力。很簡單一個道理，我們研究了大量現實案例，包括身邊朋友遇到職場騷擾、霸凌、PUA的經歷，不管是“趙尋”還是“成功”這樣的人物都是從社會現實中來，但我們并沒有用任何一個原型事件和原型人物來做我們的模板。

我覺得大眾會去對照那些很有傳播度的案件，但是，所有的類似案例其實都有共性，包括在我們創作的過程中還層出不窮地出現新事件、新案例，每出一起，我們已經寫出來的部分就得到現實印證，當時我們還擔憂：現實會不會把我們的劇都“劇透”完了？這就是共性啊。

2

“就算不能共情，也請理解她的軟弱”

極目新聞：故事里的“不完美受害人”趙尋沒有第一時間說“不”，甚至她的指控還會“出爾反爾”，觀眾對于這個人物的心情是復雜的。

高璇、任寶茹：我們這部戲最核心的部分就是直面受害者的懦弱和貪婪，面對了這個，才知道她是為什么不說“不”、不敢說“不”。

有觀眾說，“趙尋”的名字諧音“找尋”，確實沒錯，她一直在找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她一直在搖擺、站在一個人生選擇的十字路口，一個方向走向“林闞”，另一個方向走向“李怡”。這個人物更多的是一個內觀和自省的自我審視、自我成長，她肯定是不會讓觀眾容易接受的。

我們不會預設一個美化或者保護的立場，都是把人性放在這里展現給所有人看。同時我們用溫文爾雅、衣冠楚楚的形象去包裝一個擁有權力者的形象，也是為了解釋為什么受害者一開始無法說“不”。因為對方溫柔的樣子實在是讓人難以拒絕，直到他傾軋受害者，那種猙獰會跟前面的斯文形成反差，讓人感到凜冽和齒冷。

極目新聞：在寫這個故事的時候會預判到觀眾的反應嗎？

高璇、任寶茹：觀眾的反應，甚至有些觀眾極度厭惡我們劇中的“不完美受害人”，我們都能理解和預判。我們想還原人物的復雜，讓觀眾就算不共情“趙尋”也能理解她的軟弱。我們想給這類受害者一種寬容，讓她們站出來發聲的過程和環境能好一點，也許有了這種寬容，在現實生活中，她們反抗的勇氣就能更堅決一些。這就是我們寫“趙尋”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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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組演員都非常‘卷’，沒有人拖后腿”

極目新聞：演員們精彩的表現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周迅演的多個橋段在社交平臺刷屏了，她也提到過，這部劇的臺詞很難。

高璇、任寶茹：周迅的專業程度讓我們嘆為觀止。她在開機之前就挑出40場戲，跟我們說：這40場是“要命”的啊！然后她提前一個月開始案頭準備，只要不拍戲，回酒店就是背臺詞。

后來她的表現讓全劇組都震驚了。除了最后一集給“趙尋”的辯護詞，她給“米芒”在辯護的戲，臺詞有好幾頁A4紙，密密麻麻，全部說下來要6分鐘。那天到現場，她穿好律師袍就跟導演說“走位”，然后就開始念臺詞，手邊沒有劇本，眼前也沒有提詞器，6分鐘一個不順暢的地方都沒有，全部說下來，我們的法律顧問都看呆了。想想她這是下了多少功夫才做到的，臺詞已經印在腦子里，到了現場就可以專注表演，這真的是太讓我們驚嘆了。

極目新聞：還有劉奕君，豆瓣上有些觀眾評價他演的人物時說：演得太好了，“有點被惡心到了。”

高璇、任寶茹：所有的演員都投入了巨大努力做案頭準備，包括劉奕君的臺詞也是。他也會不停跟我們聊：這句話我這樣去說行不行？我的語感是不是應該這樣？全組演員都很“卷”，到了現場，誰也不會因為臺詞拖后腿，這部戲在拍攝過程中就沒有出現因為哪個演員背不下來臺詞而出現卡頓。

我們很喜歡看觀眾的解讀，很開心大家對于演員的喜愛。有好多觀眾還給我們寫了“爽劇版的劇本”，“教”我們這個故事要怎么寫，雖然他們的這些建議不是我們的選擇，但看看也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