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丨搜狐汽車 · 汽車咖啡館

作者 丨劉彤楠 楊璐

北京時間6月6日凌晨1點，蘋果召開了一年一度的WWDC大會，發布了首款混合現實（MR）頭顯設備Apple Vision Pro，推出全新的R1芯片及全新操作系VisionOS，適用于蘋果首款頭顯設備。

(資料圖)

然而，整場發布會只字未提有關“蘋果汽車”的進展。

記得去年WWDC大會，還有全新一代CarPlay亮相，彼時大家紛紛歡呼：時隔四年，由中控升級到車控，CarPlay終于有了質的變化！

盡管目前來看這對蘋果造車并無太大推動作用，但CarPlay交互體驗的升級讓人隱約看到蘋果汽車智艙的影子，沉寂已久的“蘋果造車”有了點水花。

先前，有消息稱本屆WWDC將推出CarPlay2.0，但顯然，蘋果無法再用一個CarPlay為造車續寫故事。

而距離蘋果宣布造車已經過去九年，“力爭2025年發布首款汽車”的目標也推遲到2026年，有人說蘋果在造車上最大的創新就是跳票。

眼看著特斯拉等一眾造車勢力占據生態位，人們越發難以理解蘋果在造車上的遲緩，畢竟蘋果在資金上每年投入高額的研發費用、制造方面不缺代工、市場方面有著果粉的期待、技術方面不乏人才。

造車條件上，蘋果或許什么都不缺，缺的只是一個善于做產品的人，來配合不善于做產品的庫克，真正打開蘋果的造車之路，就像喬布斯和庫克共同造就iPhone傳奇時刻那樣。

蘋果CarPlay也不靈了

蘋果造車的終極目標是做成本和體驗可控的軟硬一體產品。從當前進展來看，軟件部分似乎是落地最快的。

蘋果去年升級CarPlay，被普遍認為是從軟件入手構建智能駕艙，為造車做鋪墊。新版CarPlay角色升級到車控，可讀取手機處理后的車輛信息，車載收音機和空調等也可直接通過CarPlay控制。

顯示方面，新版CarPlay新增儀表盤及副駕娛樂屏，支持前排一米多長的帶魚屏，還增加了多種個性化選項，包括小組件及儀表盤設計。

去年官方表示，新一代CarPlay已經支持路虎、奔馳、保時捷等15個汽車品牌，時隔一年，蘋果宣布已經有超過800款車型支持CarPlay。

不過根據汽車媒體Edmunds最新評測結果，CarPlay依然存在明顯的延遲和卡頓情況。甚至，通用汽車與Rivian已經宣布將逐步淘汰蘋果CarPlay。

2023年3月，通用汽車率先倒戈，用自家系統代替CarPlay在新車上的應用。通用的車機系統CUE比CarPlay還要早，但地獄級的體驗讓其引進了CarPlay，不過通用自研車機的步伐從未停止，2021年通用發布了Ultifi平臺，被認為將替代CarPlay搭載在其今后的電動車型上。

去年新一代CarPlay發布時，同濟大學人車關系實驗室負責人龔在研就對其落地效果呈觀望態度，他告訴搜狐汽車：“交互較弱的企業可能會用到CarPlay，但真正有多少人會去選，是一個問題。”

“若主機廠車機捆綁iPhone，會遇到和華為一樣的問題，主機廠不太想把車機完全放給蘋果，有些數據并不直接傳給蘋果。”

通用“不愿為蘋果做嫁衣”的選擇印證了上述判斷，而這已是行業現象。一方面，車企不愿將汽車“靈魂”交付他人手中，另一方面智能化車機系統已經成了很多車企的賣點和核心競爭力，頭部智能汽車企業堅持自主自研智能座艙，未來CarPlay的生態合作空間將被進一步擠壓。

但CarPlay也是蘋果僅存的汽車紐帶，其自動駕駛與硬件開發進程更加緩慢。

自2016年開始將造車方案轉為開發自動駕駛解決方案，蘋果爭取路測資格、試點自動駕駛打車服務、收購自動駕駛初創企業等動作不斷。

不過就在去年年底，蘋果被爆放棄L5級自動駕駛，蘋果電動車不會配備全自動駕駛系統，只會提供高速路上的自動駕駛輔助功能，車上也還是會裝方向盤、油門和剎車。

蘋果在硬件方面也是毫無進展。

2020年蘋果在美國建立汽車生產工廠，2021年又與現代、富士康接觸洽談代工，今年2月網傳蘋果汽車將由奇瑞汽車代工生產，以上均未有后續。

但有人解讀，立訊精密很可能會與奇瑞集團共同聯手為蘋果汽車代工。他觀察到，立訊精密與奇瑞集團雙方簽署的戰略協議中包含排他業務，即奇瑞集團不能與其它汽車代工企業合作代工造車業務，但可以獨立代工業務和與汽車品牌合作代工業務。

雖然從公開信息中，我們仍未看到蘋果具備造車所需的軟硬一體化能力，不過彭博社得到爆料人士消息，蘋果電動車計劃2023年完成設計、2024年完成功能調試、2025年進行測試、2026年面向消費者上市，售價預計在10萬美元以下。

這一次，不知道市場是否還相信蘋果造車的“2026計劃”，但就目前代工生產、降維高速輔助駕駛、反響平平的CarPlay以及高端車型水平的價格來看，蘋果的汽車和當下市場的產品并無兩樣。

顛覆性的蘋果汽車或許還很遙遠，但造車需要走的路，蘋果也都嘗試過了。資金、技術、人才，蘋果造車似乎萬事俱備，卻遲遲不見進展，“東風”在哪？也許現任掌門人——庫克才是答案。

庫克時代 蘋果產品創新受阻

雖然早在喬布斯時代已經有造車的夢想，但蘋果造車的真正計劃始于2013年，也就是庫克接手掌管蘋果的初期。

2013年，蘋果宣布進軍車聯網領域，發布了“iOS in the car”的車載系統，也就是CarPlay的雛形，其首批合作伙伴包括法拉利、沃爾沃和奔馳，這是蘋果首次把自己的軟件搭載在其他公司的硬件產品上。

不知道如果喬布斯還在，會不會允許自己的軟件搭在別人的硬件上，畢竟他曾說過：“我來到這個世界，不是為了把軟件授權給別人裝載那些蹩腳的硬件里”。

不同于喬布斯對產品的執著，庫克一開始就被貼上了“不是做產品的人”這一標簽。

從庫克的工作歷程也可看出這一點，他是一位履歷完整的成長系供應鏈大拿。進入蘋果以前，庫克在康柏公司做采購和供應鏈經理，康柏之前，在IBM工作了12年，負責PC業務在美洲的制造和分銷運作。

1998年，庫克正是在蘋果最需要一位運營操盤手的時候來到了蘋果。

當時，蘋果在庫存積壓、生產管理和供應鏈上出現了的很大問題，而上一位運營負責人也因為受不了喬布斯粗魯的管理風格而離開，蘋果迫切需要具有供應鏈管理能力的人。

庫克的加入確實幫助蘋果走上了更高的階梯。

然而，“不會做產品”的弊端也在顯現，庫克時代的蘋果產品相比喬布斯時代，創新力不足。手機的硬件設計漸漸與蘋果的極致風格有了差異，蘋果的設計天才喬納森·艾夫在2019年離職。據媒體報道，正是由于庫克把蘋果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運營上，而不是設計改進上，讓喬納森覺得離自己的初衷越來越遠。

不管是iPhoneX的“劉海兒”還是突起的攝像頭，都被用戶感覺到了iPhone設計方面的變化。2015年之后，蘋果手機逐漸走下神壇，半夜排隊購買新機的現象也在近兩年消失。

拋開硬件，操作系統更新是WWDC每年的保留節目，然而近來的軟件升級驚喜不多、槽點不少。本次iOS 17開放第三方應用商店的功能也與安卓的玩法類似，不免感嘆曾擁有優質體驗的iOS已經亦步亦趨于安卓系統。

手機領域創新瓶頸，庫克在其他硬件領域開啟新征。Apple Watch是庫克推出的首個重要的新類別產品，最初不被看好，但3年后，Apple Watch是市場份額最大的智能手表，甚至超過了整個瑞士手表產業。

入局汽車也是同樣的原因，對庫克甚至是整個蘋果而言，iPhone幾乎是史上最成功的產品，因此想在手機業務上再尋突破絕非易事。但如果庫克和團隊其他成員正在尋找下一個要顛覆的領域，汽車和醫療保健可能會是不錯的選擇。

造車波折不斷 庫克需要“做產品”的靈魂人物

如果說喬布斯和庫克的組合是造就iPhone時刻的傳奇，那么蘋果的造車時代也需要一對完美的搭檔。

但蘋果造車團隊卻一直處于動蕩之中，始終缺少一個精于打造產品的核心人物。

從2016年開始，造車團隊領導者已經換了四波。

蘋果的造車計劃“泰坦”項目成立之時，核心成員有四名：Steve Zadesky、Benjamin Lyon、John Wright和DJ Novotney。

而后因造車戰略方向不統一，Steve Zadesky離開團隊。2016年，蘋果前高管Bob Mansfield接手。

直到2018年，Doug Field成為新的負責人，他曾先后在福特、蘋果、特斯拉等企業任職高管。

2021年，蘋果造車團隊發生一場人事地震，核心團隊成員接連離職，造車項目的工程師有上百人離開。

2021年2月，初始團隊中的Benjamin Lyon離職，他在造成項目中擔任傳感器研發經理，向Doug Field匯報。離職后加入太空公司Astra。

6月，消息曝出自動駕駛部門三位高管Dave Scott、Jaime Waydo 和 Benjamin Lyon已離職，三位都是項目研發的資深成員。

其中，Dave Scott加入醫療公司Hyperfine；Jaime Waydo加入自動駕駛創業公司Cavnue。

9月，蘋果造車團隊負責人Doug Field離職。后由蘋果公司技術副總裁Kevin Lynch接管，成為第四位造車掌門人。

2022年1月，造車項目的軟件工程負責人Joe Bass離職，隨之團隊成員大部分都已離開。Joe Bass在蘋果工作7年，任職期間向Doug Field匯報。離職后加盟Meta。

人事動蕩不止，反映出蘋果在造車戰略上的搖擺不定。究竟是主攻自動駕駛？還是專注整車設計？

按照蘋果公司的價值理念，它推出的汽車將是軟硬件全棧自研的產品，不僅要汽車品質高端化，還要覆蓋到自己的生態體系中。這也符合公眾的期待——推出一個顛覆式的新產品。

站在今天來看，蘋果的造車大業越來越難以實現了。

供應鏈出身的庫克對方向的判斷取決于市場的變化。單看造車路線就經過多次改動，從最初堅定走自動駕駛研發路線到后來降低自動駕駛難度、加強整車量產設計，體現了庫克對市場的反應，也體現出蘋果對汽車不夠清晰的定位。

汽車相比其他硬件設備復雜太多，如何推出一款滿意的汽車，沒有人能給庫克一個肯定的答案。

相比之下，2023 WWDC上蘋果帶來的MR設備，也算為其產品創新打開一個豁口。但據一名曾在Vision Pro項目上工作的工程師說：“庫克根本就沒有在這個項目上發揮自己的作用，這讓人們感到沮喪。”盡管如此，依托于產品團隊的堅持，Vision Pro還是來了。

但蘋果汽車的產品大拿還遲遲未到。

在多次重整造車團隊之后，庫克任期內，蘋果還能瞄準方向、重拾動力嗎？